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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9：00多鐘，已是大腹便便的妻子正跟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，忽然妻子輕輕地“哎喲”叫了一聲，我問：“怎么，兒子又踢了你一腳嗎？”妻子滿臉驚慌地看著我說：“不，好像是兒子要出世了！”“是嗎？”我大吃一驚：“不會吧，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星期呢，一定是剛才出去散步走累了，趕快躺下休息。”我最近有關育兒大全之類的書也讀了不少，知道孕婦在最后一個月經常會精神緊張。生孩子是個瓜熟蒂落的事情，火候沒到，冒冒失失地跑到醫院，身體勞累不說，到那里人家也會勸你回去。

早上4：00多鐘，我睡得正香，忽然妻子把我搖醒：“老公，快，兒子真的想出世了！”“真的這么性急？看來這小子的脾氣跟我一樣，遇事等不得。”我一骨碌爬起來，妻子說每隔十幾分鐘就疼一次，已經有點破水了，果然不假。我飛快地沖上四樓的劉師傅家，把門敲得乒乓直響：“劉師傅，我老婆要生孩子了，快幫忙送醫院！”劉師傅是學校的汽車司機，早在多少天前就商量好了，一旦我妻子要生，馬上敲他的門。

劉師傅飛快地起床，沖到樓下去發動汽車，我隨即胡亂揀了幾件衣服和必需品，迅速把妻子扶下了樓。好在現在是大夏天，盡管快到早晨了，天仍是那么熱，妻子穿的還是睡衣，也沒有換下來，上了汽車，妻子已經捂著肚子不斷地叫痛了。劉師傅是個經驗豐富的駕駛員，車子開得又快又穩當，不一會，車子就到了市立第二醫院。婦產科是在二樓，望著因陣痛而臉都變了色的妻子，我心急火燎，也不知哪來這么大的勁，一用力，抱起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兒子，一口氣沖上了二樓。

婦產科是一天24小時都開門，生孩子那是不能等的，這個道理誰都知道，值班護士立即敲開了值班醫生的房門，醫生匆匆起床，迅速做了檢查，然后手一揮：“馬上送到產室！”兩個護士立即推來一架兩輪車，把我妻子扶了上去。醫生的嚴肅的表情嚇壞了我，我結結巴巴地問：“醫生，有，有危險嗎？”女醫生轉臉一笑：“一切正常，來得正是時候。去辦住院手續吧。”我懸著的心這才放到肚子里去。

通往產室的走廊又深又長，目送著妻子被推進去，我的心又懸了起來。定好病房后，我又坐在產室外面的長椅上，留心聽著里面的動靜，此時的我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心情：是快要當爸爸的喜悅？是對妻子的擔心？是對即將出世的孩子的猜測？還是對今后三口之家的思考？好像都是，又好像都不是，我仔細地捕捉著來自里面的一切動靜，但什么也聽不清，整棟大樓好像到處都有剛出世的孩子們的哭聲，哪一個才是我兒子的哭聲呢？

不知過了多久，忽然，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我才發現我已經不知不覺睡著了，只見一個帶著大口罩，只露著兩個眼睛的女護士問我：“是黃鸝的家屬嗎？”“對，我是，怎么樣？”我如夢初醒地問。“一切正常，孩子順產出世，你愛人要休息一個小時才能出來，你回去燉雞湯去吧”。我一蹦老高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；我成了爸爸了，飛身沖出醫院大樓向家中奔去，以最快的速度把已經殺好的雞下了鍋，又放上幾段紅參。雞湯燉好后，急忙裝到早已準備好的保溫罐里，飛身騎上摩托車，向醫院奔馳而去。
（待續）

那天，我兒子出生（下）